靠嘴独立苏格兰人为何不说苏格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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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联合王国脱欧进程逼近,苏格兰的独立声浪再次掀起。继10月7日爱丁堡街头上演苏格兰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独立游行后,“苏格兰独立盟约”(SIC)宣布,新一波独立运动所需的资金在短短一个月内,已经筹募到半数。

“一个国/民族、一个语言”这样的想法,始于欧洲国族主义的兴起。然而,苏格兰独立运动以来,“苏格兰语”(Scots)却鲜少成为争夺国族情感的战场。或许缺乏语言支撑的国族主义,对苏格兰人来说并不奇怪,因为在日常生活中,“苏格兰语”明确指涉的究竟是什么?这是一个连苏格兰人都常搞不清楚的问题。

在场有人自认说苏格兰语吗?

爱丁堡大学的授课老师如此问着。一个中年女性举手,“我说苏格兰语。”但她指的其实是“苏格兰盖尔语”(ScottishGaelic),一个隶属凯尔特语族的语言,而非老师所指,那个日耳曼语族的语言——所以,苏格兰语到底是什么?

苏格兰语的诞生

苏格兰作为大不列颠与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构成国,境内有三个本地语言:英语、盖尔语、苏格兰语。大部分的苏格兰语及盖尔语使用者,也使用英语。如同那些看似只使用一个语言的欧陆国家一般,要从历史追溯苏格兰只使用单一语言的时期,几乎不可考,也不存在。

4世纪开始,Q–凯尔特语(Q-Celticlanguage)使用者从北爱尔兰迁徙至苏格兰西部,他们的语言在12世纪以前,成为苏格兰的主流语言,后来演化成为现代我们知道的爱尔兰语和苏格兰盖尔语(两者大致可以类比为葡萄牙语与西班牙语的关系)。

在差不多的时期,盎格鲁人与撒克逊人渐渐从欧洲大陆西北部,迁徙至不列颠岛的东部与南部区域,他们带进西日耳曼语支的语言,称为“古英语”;这种语言和荷兰语及德语的早期型态关系很近,同时也跟古诺斯语关系紧密(古诺斯语便是后来演变为冰岛语、挪威语、丹麦语、瑞典语等北日耳曼语言的祖先)。

从8世纪开始,维京人开始从现在的丹麦和挪威出发,抵达不列颠岛与爱尔兰岛。维京人的语言是古诺斯语,据语言学者的重构,古诺斯语在当时可能与古英语可以互通。维京人所居住的区域,大约囊括苏格兰的诸多岛屿、英格兰北部,以及爱尔兰,使得这些区域的古英语受到大量的古诺斯语影响,产生了带有古诺斯语特色的古英语变体,有些学者称之为“盎格鲁-斯堪地那维亚语”(Anglo-Scandinavian),并开始与那些没有维京人居住的苏格兰低地古英语出现差异。

就在此时,苏格兰王国逐渐成形——使用盖尔语的“苏格兰人”向苏格兰东部挺进,并在9世纪中叶,连同皮克特人的国度共同组成了第一个苏格兰王国。此时苏格兰东南部的低地区域虽受使用盖尔语的苏格兰人所统治,但居民仍主要使用古英语方言。

诺曼人入侵英格兰后,苏格兰国王大卫一世授与诺曼人部分土地,并建立自治镇(burghs),这些早期城镇的雏形,多座落于低地,以及现今英苏边界地区,使得苏格兰低地涌入大批从北英格兰来的“移民”,这些人说的“盎格鲁-斯堪地那维亚语”,也随之进入苏格兰低地,与鲜少受到古诺斯语影响的当地古英语正面交锋。

因为人口众多,“盎格鲁-斯堪地那维亚语”成为了自治镇中的贸易通用语,更是封建领地中上层阶级与教堂中教团使用的语言。由于这些场域都较具有权力地位,使得“盎格鲁-斯堪地那维亚语”渐成地位崇高的口说语言,进而成为荷兰语、法语、盖尔语使用者之间的通用语,渐渐被赋予愈来愈多的沟通功能,甚至取代法语与拉丁语成为书面语言;“盎格鲁-斯堪地那维亚语”也得到了新的名称:“英格兰语”(Inglis,来自盖尔语称呼英格兰人的词汇)。

“英格兰语”挟着庞大的力量持续往苏格兰北部迈进,到了15世纪之前,“英格兰语”已经在大部分的苏格兰低地通行,并在经过了长达近五百年的在地化后,取代那些原本使用拉丁语或法语的场合,且得到了新的名字:“苏格兰语”(Scots)。

在隶属不同国家的情况下,“苏格兰语”和英格兰使用的“英格兰语”彼此都朝着自己的路继续演变。14世纪末开始,在英语发展历史上著名的“母音大迁徙”逐渐发生,苏格兰语和英格兰语的母音产生不同的演变规律,发音上有了不小的差距。

而在法语外来语上,两个语言也借自不同的法语。比如英格兰语的spoil、fail、champion等词,是来自于巴黎的法语,而苏格兰语对应的词pulyie、failyie、campioun则来自诺曼法语;也有反过来的状况,比如英格兰语的canon和loyal是来自诺曼法语,而苏格兰语对应的chanoun、leal则来自巴黎法语。

苏格兰语的“英格兰化”

原本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苏格兰语有望持续自主发展,与英格兰语形成有如葡语和西语、瑞典语和丹麦语这样的关系,更可能在经过标准化后,正式成为苏格兰王国的国家语言。

然而,16世纪发生了著名的宗教改革。基督新教拒绝接受罗马教廷的权威,在语言上偏好方言式的“白话文”;而苏格兰语写成的诗歌,由于模仿巴洛克的拉丁文风格,语句复杂冗长,被认为易连接到天主教廷。加上古腾堡印刷术问世后,新教派在英格兰率先推出大量印刷的英格兰语圣经,因为英格兰语和苏格兰语书面上大致上可以互通,北传进入苏格兰的教会,开始动摇苏格兰语的地位。

年,苏格兰国王詹姆士四世和英格兰签订了和平协定,接着娶了英格兰国王亨利七世的长女玛格丽特公主,奠定了两国王室的姻亲关系。自此开始,两国的政治连带也让语言接触更趋频繁,苏格兰语的“英格兰化”现象也开始发生。

一百年后,英格兰女王伊莉莎白一世驾崩,詹姆士四世与玛格丽特公主的后代——苏格兰国王詹姆士六世——继承了英格兰王国的王位,迁去伦敦。苏格兰王室成员迁往伦敦后,很快地在语言上往英格兰语靠拢。

当苏格兰人看见自己的王室成员回苏格兰访视时,改用英格兰语,英格兰语的象征价值大幅度提升,中上阶级的家庭开始将孩子送往英格兰接受教育,相较之下,苏格兰语变成地区语言,价值被贬低;尽管这时苏格兰语仍然是法庭与议会用语,但大部分苏格兰的印刷品已经以英格兰语为印刷语言。

到了年,联合王国成立,苏格兰正式成为西敏寺下辖的地区之一,苏格兰语的政治地位也形同毁灭。在16世纪的宗教改革中,苏格兰语跟着教廷一起丧失了精神地位,然后在苏格兰王室南迁后,丧失了社会地位,最后在苏格兰王国消灭时,丧失了政治地位,成为世人口中的“苏格兰土话”。这个语言曾经是与英格兰英语平起平坐、平行演化的古英语后代,却成了低社经阶层说的“不入流的英语”。

相较之下,那些在英格兰受教育的苏格兰人,带着苏格兰腔调的英格兰语,则成为“苏格兰标准英语“(StandardScottishEnglish),除了腔调之外,也存有一些特有词汇,比如“outwith”是一个表示“在外面”的介系词,可以在正式文体中使用。

但苏格兰语并未就此绝迹,仍然使用于乡村与都会的工人阶级,并被称为“浓厚苏格兰语”(BroadScots)留存到21世纪,仍然存在,只是当代英语的力量是前所未有的强大,乡土性格强烈的浓厚苏格兰语也渐渐受到英语的影响,出现了介于两者之间的中介语,使得苏格兰语到苏格兰标准英语间呈现一个光谱的关系,两端分别是:非常苏格兰,到非常英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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