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不绝6小时却好像什么也没说的电影,到
与其说这是一部电影,倒不如说这是一个史无前例的大型电影项目。
它从年就开始发展,本来导演是想拍一部关于前苏联著名诺贝尔物理学家列夫朗道(LevLandau)的故事,“DAU”一词也是源于这位物理学名字的最后三个字母。
但这个计划却在发展时愈发愈大,为了真实还原-年苏联的场景,导演在乌克兰郊区以1:1原型规模,搭建了一个前苏联斯大林时代的一个小镇和国家科研中心地。
时间先回到今年春天,《列夫·朗道:退变》于柏林影展放映时便掀起了满满的争议讨论。
俄罗斯导演伊利亚·赫尔扎诺夫斯基耗时15年筹备DAU系列电影,举办了近40万次的试镜,选出名主要演员与1万名群演。所有人在乌克兰近郊的1万2千平方公尺大型片场中,实际生活了3年多的时间,融入旧苏联时代的生活方式。
听到这还未够疯狂,电影拍摄超过两年,这些演员在这个人工建构造出来的封闭世界里,使用卢布,严格跟足前苏联的规则生活。
据闻《列夫·朗道:退变》的原始拍摄素材长达小时,最终剪辑成6小时,35毫米胶片拍摄的素材,就已超过小时,生产了8,小时的对白、3万文字、字幕翻译文字也高达万。加上极度猎奇、官能爆发的影像画面,《列夫·朗道:退变》无论是形式或内容皆在挑战观影尺度。
这个计划由年开始构思,年开始执行,一个由德国、法国、瑞典、乌克兰和俄罗斯多国都有份参与的国际电影项目。
整个拍摄计划俨然是一场社会实验,所有演员生活在一个复制出来的苏联时空中,经历着共产威权主宰的秩序并激发出超乎人性的精神喷射。
这场关乎道德与艺术的争议由此展开。
尽管导演一再声称“没有任何人遭遇任何虐待”,逐一驳斥外界的流言蜚语,却依然止不住观众的怒火。
纽约时报指出,《列夫·朗道:退变》在今年柏林影展的映后讨论时,便有观众指控导演对演员造成了心理创伤;更有甚者,指控他“精神变态、恶意操纵”,使他忍不住回击:那是你觉得被操纵,不是我。
外媒对此亦颇有微词,撇开整个电影计划所衍生的“虐待疑云”,影评多聚焦在电影本身的艺术困境。英国卫报评论认为《列夫·朗道:退变》花了两倍的篇幅覆述《列夫·朗道:娜塔莎》的内容,已无任何意义;更重要的是,电影结尾所揭示的毫无意义的杀戮,已公然挑战了电影自身的存在价值。
电影有责任向大众交代一些事情,而非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破坏份子。
英国卫报评论如此说道。我不仅同意这个说法,更想由此开启我对《列夫·朗道:退变》的批评论述。
长达6小时的电影一共分为9个章节,故事主要围绕着一群科学家在乌克兰秘密实验室进行的超人实验。
随着实验进程,事态推移越发激进,不仅是整个实验开始出现电击、屠杀等行为,这些被关在实验室的科学家、官员与食堂工人也纷纷沉迷在酒精、性爱与狂欢中。
实验室新任所长KGB上任后,原本狂欢的气氛开始转为史达林式的专制严肃,他要求所有年轻科学家必须剃光头服从威权,在他的主导下,一群“新纳粹份子”逐渐成为实验室的暴权核心。
他们不仅威胁女性要把她们丢入猪圈,更藉由一场场的血腥杀戮来展示威权的恐怖与暴力。
诚如电影开场的画外音所言:共产主义本身就是个狂热宗教。
《列夫·朗道:退变》的叙事主轴即为——展示共产威权介入人类思想体系所造成的破坏。
然而,《列夫·朗道:退变》只展示了恐怖,而忽略了思想建构背后的人性计算。
这也是为何观众无法明白何以片中出现大量不明所以的性爱、狂欢与屠杀画面。
尤其是片尾那令人难以忍受的屠猪场景,那些新纳粹份子一边斩首、一边唱着歌颂科学的曲子──没有任何的意义,仅剩“为杀戮而杀戮”这单薄而轻浮的理由。
我们无法理解电影人物出现极端暴力行为背后的人性动机,以至于每个人看似躲藏在一个国家机器背后,沦为集体意志的刽子手。
平庸的邪恶再次浮上台面,我们仿佛可以声称《列夫·朗道:退变》就像一面照妖镜,映照出过去与现在的所有威权体制。
但,《列夫·朗道:退变》及其整体电影计划绝非历史的缩影,而是一面充满恶意的镜子。如同我们批判希特勒政权,必须将威玛政权留下的时代情绪纳入讨论。
就像我们批判文化大革命时,必须理解中国内战结束后所遗留的价值重构问题;我们批判白色恐怖时,同样要理解冷战结构下的自由中国是多么充满思想矛盾。
前有因,后有果,历史批判绝非断章取义,就像《列夫·朗道:退变》开场声明“共产主义本身是一种狂热宗教”,却拒绝说明这份狂热来由为何?
当然,你可以说这一切都不在伊利亚·赫尔扎诺夫斯基导演的创作理解层面;更多时候,我以为是那些现场即兴而生的事件及零碎的叙事剪接,致使整部电影看似在一个统一的叙事架构中,实则内部逻辑紊乱、动机不明。
这里再次浮现争议,虽然伊利亚·赫尔扎诺夫斯基拒绝承认自己对电影项目的主宰权力,却依然无法摆脱导演身份对电影作品的诠释权。
同样撇开侵害疑云不提,伊利亚·赫尔扎诺夫斯基以DAU系列作品批判共产威权,其吊诡之处便在于以电影仿造威权体制的破坏力,导演自身却和沈默大众一样,躲在集体意志背后。
这便回到了一开始的批评论基,我们认为电影有责任要向大众交代一些事情,而非沦为破坏份子,最终留下满目疮痍的场景予观众,走出戏院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创作者又一再强调“这才是最可怕的”。
事实上,现实生活远比《列夫·朗道:退变》的内容来得更为可怕而鲜明。
伊利亚·赫尔扎诺夫斯基自己也清楚明白这点,他对纽约时报说道:
相较我们的现实世界,DAU根本没什么,简直是小儿科。
这使我们不禁怀疑,DAU的问世有其现实目的:使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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