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日耳曼人之墨洛温王朝

引言

欧洲历史的一个重要后果是：罗马化的蛮族人接受了罗马帝国的政治和文化。以古代世界的标准看，日耳曼各部落是大度的胜利者，他们允许用罗马语言、法律、管理和宗教——罗马天主教会来塑造中世纪的欧洲。正是从这些密切联系着的文明中涌现出了第二个千年中的后继的王朝和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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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6世纪，正在形成中的西欧世界已经可以从各地区部落的名字上显露出来：巴伐利亚；勃艮第；英格兰；法兰西，法兰克尼亚；德意志；伦巴第；萨克森；士瓦本，瑞典。还有其他少数地区。从历史的角度看，最具重要性的当属在6世纪时击败和取代哥特人的法兰克人、年的西哥特人和6世纪40年代的东哥特人。

一、墨洛温王朝

5世纪晚期，一个法兰克人建立的新王朝一一墨洛温王朝开始了长达3个世纪的登上西欧噩权顶峰的历程，并最终在查理曼的领导下获得了成功。该王朝的根据地是以贝尔吉卡一塞昆达闻名于世的连结兰斯、图尔奈、苏瓦松的三角地带。从年最后一位公认的西罗马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驾崩到年罗慕洛奥古斯都被弑这一时期，墨洛维之子奇尔德里克有效地统治着高卢北部地区。在从年奇尔德里克去世到年，法兰克的国王们创立了一个新的西欧帝国，这一帝国在8世纪和9世纪之交时被国际公认为罗马的继承者。奇尔德里克的继子克洛维在继承了北部滨海居住的法兰克人的王位后，采取了决定性的措施。据称，战斗中他因祈求了耶稣的名字而获胜。当时的基督教主教、法兰克早期编年史家图尔的格利高里将克洛维的皈依归功于其妻、勃艮第国王之女、正统的基督教徒克劳蒂尔徳。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一降生，她就纠缠着要求克洛维抛弃异端的阿里乌教派。在宗教和婚姻的双重作用下，惯例被确定下来。从此，基督教教士和王室王后们在法兰克社会和政治生活中发挥着重大作用，这种作用可能会是进步的，也可能具有阻碍作用。

从北部高卢的根据地开始，克洛维在东部击败了图林根人，在西南德意志击败了阿拉曼人，在瑞士北部击败了阿尔萨斯人，在高卢西南部击败了阿里乌教派的哥特人。他的胜利和在图尔附近皈依正统基督教的举动，将墨洛温王朝推到了征服和统一相互敌对的法兰克部落的位置上，而且通过刺杀这些部落顽固的国王就几乎达到了这一目标。其结果是法兰克帝国的建立。至此，没有任何蛮族的统治比克洛维更加罗马化了。

6世纪以后向帝国的过渡使得他们站到权力的顶峰。此后，旧罗马的双重标准将不再成为时代的负担。旧罗马的双重标准一方面吸收日耳曼人为同盟者并给予公民权的荣誉，但同时却没有慷慨酬劳他们的勇敢和牺牲。早先受到罗马怠慢的酋长和部落极端激愤，要么篡夺皇位，要么以他们自己的选择方式不按体统地加冕一位皇帝，要么通过强迫婚姻介入帝国王朝。

克洛维的姿态

年，克洛维取得对西哥特人的胜利后，以无可挑剔的完美姿态提醒罗马和拜占廷。当时，克洛维依附于东罗马帝国皇帝阿那斯塔修，与自己的内弟、意大利东哥特人统治者西奥多里克大王作战，争夺西部蛮族诸国王中的领袖地位。

克洛维陶醉于成功的喜悦中，并进行了大规模的庆祝。当时他接近于统治一个帝国，这个帝国囊括了今天的法国、比利时、荷兰和来徳意志易北河东部的土地，王室驻蹿巴黎。为了这次晋升典礼，他个具有刺激意味的姿态，是将黄金和白银撒向沿途的群众。这些安排意味着克洛维是位皇帝，这是阿那斯塔修所不能接受的。尽管克洛维在这个场合喜欢夸耀执政官的尊严，但自己再未使用这一令人得意的头衔。他的这种迟来的克制表明，在法兰克人上升为新的中世纪世界秩序的维护者时，他们是冷静自制的。

二、加洛林诸王

年后，后继的加洛林王朝源于有“铁锤”之称的査理马特。他是8世纪法兰克王国三块领地中两块领地的宫相，第三块领地则为勃艮第。宫相这个称号用来授予维护贵族地主利益的政治军事领导人。査理生活在外敌入侵和内乱交织的时代，他的三大功绩使其孙子查理曼建立新帝国成为可能。年10月，在普瓦蒂埃和图尔之间的地区为时一周的战斗中，他阻止了穆斯林通过西班牙对高卢的入侵，挽救了西欧的南部边境。在国内，他是和平的缔造者，他迫使分裂的贵族们屈从于自己的意志，自己则相当于法兰克王国的宰相。

查理曼

査理曼统治法兰克43年，是西欧地区的14个皇帝之一，在位期间完成了法兰克文化的罗马化。然而，他仍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蛮族统治者。他的家庭生活也是部落式的，有5个正式的妻子，分别是法兰克人、伦巴第人、士瓦本人、东法兰克人和阿拉曼人。他娶的每个妻子都出于政治原因，他真正爱的是士瓦本的希尔德加德。他有无数的小妾和私生子。

他既是名副其实的部落首领，又是一位国际化的国王。他的代表们用一种相对粗略的后古典拉丁文来处理政务。査理曼讲这种语言，有助于建立王国外交上的法兰克通用语。由于敏感于日耳曼母语受到的威胁，因此他训令在歌曲和日历上保存日耳曼语言，而且御笔拟定了基本语法。加洛林王国除了有共同的语言外，也有一个使用共同货币的统一贸易区。

为了建立一个有文化的宫廷和精干的王室官僚体制，查理曼在亚琛建立了宫廷学校。他招聘英国、法国和法兰克人本地的基督教知名学者，给予他们舒适的地位和不受限制的预算。在盎格鲁一萨克逊人约克的阿尔昆指导下，这个宫廷学校成了法兰克的学术和文化中心。

查理曼以《圣经》中的国王大卫为榜样，采取了拜占廷皇帝政教合一的统治方式。亚琛也出现了拜占廷式的皇宫和教堂建筑。这种看法注定要对整个中世纪及日后西欧的教会和国家关系产生巨大灾难。阿巴斯王朝建立后，哈里发哈鲁姆一阿拉施德将一头名叫阿布阿巴斯的大象送给了査理曼，作为承认新的西方皇帝的礼物。年10月，礼物送达亚琛。

由于伊林娜统治的22年时间中有17年是担任其幼子的摄政，外界许多人没有像对待真正的女皇那样尊敬她。年，其子成年并要求亲政，她禁锢并弄踽了他的眼睛来表明她学握皇权的决心。这样的灾难也落在了他5个父系的叔叔身上，因为他们的血统威胁到了她的统治地位。同样的意图也表露在她发起的拜占廷的圣像崇拜运动上，并力图将之强加于西方，即在罗马天主教会的布道中的一种圣像崇拜活动。为了保护教会和提高自己的地位，査理曼不允许拜占廷的圣像崇拜在西方扎根。

年，敌对的罗马贵族指控罗马教皇利奥三世犯罪并监禁了他。事后，效力于教会的举动给査理曼带来了新的地位和权力。教皇在躲到査理曼控制的安全城市帕德博恩后，便将罗马的民事权威授予了它的保护者。从那时起，国王和教会变成了盟友，教会将查理曼描绘成了圣徒彼得旗下的信使，并且教皇极富戏剧性地于年的圣诞节那天为査理曼举行了神圣罗马皇帝的加冕典礼。

加冕的前两天，査理曼迫使教皇利奥三世在罗马的圣彼得教堂进行了一次公开的洗礼。教皇声称只服从上帝的意旨。但是这一日耳曼式的和解仪式却要求本只服膺于上帝裁判的教皇在其罗马论敌在场的情况下正式表明自己的清白。通过这样一个举动，利奥就告别了过去，曾经放在査理曼身上的不洁净的双手因此而再度变得干净。

加冕那天，也开始了一场教会与帝国的巨大竞争。在加冕典礼上，利奥试图通过重新安排传统的加冕典礼次序来获得一些已经衰减的声望。加冕典礼的次序要求这样的过程：罗马民众为査理曼而欢呼，这种呼声会成为接近上帝的媒介，赋予査理曼统治的权威。然而，教皇利奥却要求在他把皇冠放在查理曼头上时民众再度欢呼。根据法兰克人而非教会对这个事件的记载，教皇在査理曼面前下跪的举动却无意中放弃了他已经得到的东西，法兰克人将之解释为教皇服从新皇帝的姿态。

查理曼是唯一来过罗马的法兰克国王，加冕之行是他第4次到罗马，也是最后一次。从此他拥有了“奥古斯都与皇帝”的称号，但同时他也保留了“法兰克和伦巴第国王”的日耳曼称号。拜占廷人仍认为西罗马帝国是属于自己的，他们将这次加冕视为一种不折不扣的借越行为。査理曼于是作出反应，向他们展示了日耳曼人的力量。不久，伊林娜的继任者、东罗马皇帝尼克福罗斯一世就向西部的新皇帝送去了祝贺。

公正的帝国

尽管查理曼权力极大，但相较于与他对立的罗马皇帝和拜占廷皇帝，其统治的独裁色彩却较少。他统治期间公布的超过条的法令和规定，都是由贵族、教士和战士组成的部落会议议事会撰写的。为了便于管理，他将帝国分成众多的“伯爵领地”，由“伯爵”以国王的名义加以统治，伯爵的成分主要是地方贵族。査理曼把从教会那里夺来的大量土地奖励给他们，而教会则永远不会忘记这样的行为。

伯爵们通过名为日耳曼自由人大会的地方法院来行使权威，它起源于日耳曼语的“司法会议”。在法庭上，先由原告和被告陈述事件，然后由法院进行裁判。当证据确凿而允许法官作出裁决时，会征收估量过的惩罚税或犯罪赔偿金。引人注目的考验是，如果被指控者接触了沸水或火而产生的伤口有痊愈的能力，就证明被告无罪。尽管这种方式比较极端，但这样的考验是展示正义的原则性努力，表明了加洛林王朝期望治下能成为公正和开明的社会。

在査理曼统治末期，创立了名为“特派管理者”的帝国使节和名为“会办”的法律专家组成的特殊队伍来监督地方法院。前者从可靠的与宫廷有密切关系的贵族家庭挑选，他们定期造访帝国的各处法院，以告诫伯爵们“在没有欺诈、过高费用或借口拖延的前提下，全力、公平、公正地解决教会、寡妇、孤儿和其他人提出的司法要求”。

然而，由伯爵和使节组成的皇家组织的强大仅仅体现在发出命令和使人服从上，皇家特派员似乎很少报告不端的行为。随着岁月的流逝，国王的土地赠与日益变成了世袭地产，新的皇家土地和权力加上已有的土地和权力使得伯爵们更倾向于在地方上自我扩展而不是服从王室司法的高标准。

家族宿仇与法兰克的分裂

进入丁世纪以后，法兰克的继承法与不断变化的家族成员及野心一道，创造着近现代欧洲的地理和政治景象。法兰克王室的习俗是将平等的或物质的遗产传给每一位男性继承人，这样的习俗是变革的主要结构力量。基于父母应对孩子一视同仁的道德和宗教信仰，法兰克人的这种分割继承习俗在德国特别是新教地区显著地保持到17世纪。这种做法原期望带来更大的政治统一，但是，一个王国如果遭到分裂，而且通常会再度分裂，它就容易招来掠夺者。随着分裂的加剧，法兰克人成了自己最糟糕的敌人。

墨洛温家族开创了分裂帝国的先例，但却没有带来麻烦的后果克洛维的4个王子将王国加以均分，每人得到其中一份。在最年轻的克洛塔尔去世时，法兰克王国再度短暂统一，然而这仅仅是由于他的3个兄长先他而去的缘故。克洛塔尔遵循其父的惯例，将自己的王国平均分给了4个儿子。这样一来，在半个世纪内，法兰克王室的土地被第二次一分为四。使局面进一步复杂化的是，克洛维和克洛塔尔的四个活着的儿子均是两次婚姻的结果，捍卫自我利益的母亲和相互竞争的异母兄弟使家族始终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就克洛维而言，长子乃发妻所生，其余3个较为年忌的儿子乃第二个妻子所生。克洛塔尔的情况则正好相反。儿子的境遇就是母亲的境遇，因此，王后们都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比他们的异母兄弟得到更少的遗产。一旦他们成年了，就会拿起武器以捍卫自己得到的公平的遗产份额。这样的环境使得法兰克王后和王子们在有关遗产和国家事务上有强大的发言权。

然而，很大程度上由于较高的兄弟死亡率，墨洛温王族避免了极度的嫉妒、帝国的分裂和抵御外来入侵的脆弱，而这些不良后果却在恭候着加洛林家族。査理曼唯一活着的儿子和继承者虔诚者路易在统治的早期就预见到这种危险，他曾考虑到自己临死时多个对立的继承者所带来的后果，试图通过他父亲所设计的长子继承法来取代分离继承法，以避免这种后果。

到年帝国进行安排时，虔诚者路易任命他的长子、第二个妻子埃尔门加德所生的23岁的洛塔尔为共治者，单独继承未分割的法兰克中心区域，年轻的兄弟丕平和路易分别得到阿基坦和巴伐利亚两份篦帼史较少的遗产。这让其他权贵失望，因为分离继承和王室交替能更好地维护他们的利益。如果没有那种冲突的婚姻和家庭生活，虔诚者路易的法令也许能使反对者幸存下来，同时确保法兰克的统一和早期国家地位的基础。

虔诚者路易的法令的最直接的敌人是年虔诚者路易所娶的第三位妻子尤迪特。她是韦尔夫伯爵之女，而韦尔夫伯爵是巴伐利亚和阿拉曼尼亚地区的统治者，也是法兰克人在东部地区有价值的军事盟友。当时的说法是，她是一位拥有“传说中的美貌和智慧”的年轻女人。年6月，她生下虔诚者路易的第四个儿子，即未来的秃头査理，从而获得了竞争王室权力的实力。秃头査理的出生使两个王室成员间的亲密和担心都成了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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